沈玉錦忙七手八腳的爬下來,一下子跳離他二米遠,然後道:「我們過去看看。」說不定,打架的人正是她爹呢。
「先不用。」他身影一閃,伸手扯住她,道:「我們歇一會兒再過去。」
然後,他彈了彈手指,一個身穿黑衣且蒙面的暗衛,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,單膝跪在他面前。
他道:「去看看前面什麼情況,不要打草驚蛇。」
「遵命。」黑衣衛應了一聲,身影一閃,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。
沈玉錦這才知道,原來這一路上,暗中都有人在保護他們。
不過,想一想,這才是正常的。
他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,是小王爺,身份尊貴無比,他出門在外,身邊怎麼少得了暗衛的保護。
可是……
啊啊……要死了要死了,他背著她的那畫面,竟然讓人看去了,她不要做人了。
這個該死的混蛋,知道暗處有暗衛,還硬要背她,他這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破壞她閨譽的節奏啊啊啊!!!
剎那間,沈玉錦氣的俏臉泛紅,艷若紅梅,本想大罵他一頓,但想到不遠處有人打架,她又忍下了,只氣鼓鼓的狠狠剜來他一眼。
她道:「你在這裡等吧,我先去看看。」
「看什麼,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,指不定就是送去給人家喂刀劍的。」
他一把拉著她,強硬的帶著她到一處野草濃密的地方,掏出一塊帕子墊在草地上,拉她坐下,而他也隨意的席地而坐在她身邊。
他輕聲道:「先別過去,你要去了,若是打架的人有一方是朋友,你也只會給人家添麻煩,說不定還會連累人家,等打架完事了,我們再去也不遲。」
沈玉錦愕然,然後默默的嗯了一聲。
是啊,她只顧著去幫她爹的忙,卻沒想到,就憑她三腳貓功夫,去了也只是給她爹添麻煩,說不定還真的會連累她爹。
怪不得他會讓暗衛先去查探一番。
這混世魔王,看來也不是一事無成,關鍵時候有點頭腦。
前世,她爹救了戴倩后,身上只受了一點兒的皮外傷,這一世應該也會沒事才對。
沈玉錦安下心,下一刻,她又想到他的帕子坐在她『屁』股底下,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。
蕭寒突然指著野草中一顆小植物,驚喜道:「丫頭,你看,是四葉草。」
他摘下那顆小四葉草,遞給她看。
沈玉錦手微微顫抖的接下,盯著它,眼眶都紅了。
四葉草,是愛情的見證,也譽為著幸福。
傳說,以前有一對戀人,他們很相愛。
有一天,他們得知對方最近有難,只有在森林深處找到那片四葉草,才可以讓對方幸免於難。
那天下了暴雨,他們都偷偷的瞞著對方,去森林深處為愛人尋找四葉草,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,就在兩人都快要撐不下去時,兩人都同時找到了四葉草。
在轉身的那一刻,兩人都發現了對方,在雨中,兩人緊緊擁抱,感動了上蒼天神。
從此,四葉草就名為愛情草,只有彼此在乎,彼此珍惜的人才配尋找到四葉草,才配擁有幸福。
所以說,四葉草是愛情的見證。
四葉草的故事,是前世她師兄告訴她的,後來,她就做了一件極度愚蠢的事情。
六月下大雨天,她拉著蕭毓來秀岩山上找四葉草,她想要上天祝福他們的愛情,她想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可兩人找了一個上午也沒見到傳說中的四葉草,渾身上下還被雨水澆灌的濕透淋漓,衣服都能擰出水來。
為此,蕭毓還發了一頓脾氣,她陪了不少笑臉,才哄的他原諒了她。
過後,她生了一場大病,師兄來看望她,她跟師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,說師兄是騙她的,天下間根本就沒什麼四葉草。
當時,師兄說沒騙她,是她沒找到,還耐著性子哄了她好久,她才沒有再怪他。
但後來,她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四葉草。
蕭寒正為有幸見到四葉草而高興,頭一轉,卻見到她盯著四葉草,臉上掛滿了淚水,他心裡一緊,納悶問道:「你怎麼了?」
「沒……沒什麼。」這才發現,原來,她早已淚流滿面。
她想她師兄,恨蕭毓,這一切的壓力她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。
而她……除了忍耐外,卻無可奈何。
蕭寒眼神閃了閃,好笑道:「一顆四葉草而已,也值得你激動的哭成這樣?」
說著,他掏了掏懷中,這才反應到他的帕子正被她坐著,他拽著她胳膊,直接用袖子幫她擦眼淚。
動作粗魯,擦的她小臉蛋都痛了,卻讓她破涕而笑,心下輕鬆了許多,「好了啦,我沒事了。」
然後,把玩著手中的四葉草,輕聲問他,「你知道四葉草的傳說嗎?」
「知道,是愛情和幸福的見證。」蕭寒不以為然道,看著他袖子上濕漉漉的一片,一臉的嫌棄。
沈玉錦眼睛濕潤,輕聲哽咽道:「原來,世界上真的有四葉草,我還以為……他是騙我的。」
直到今日,她活了兩世,才看到了真相。
原來她師兄沒有騙她,天下間真的有四葉草,只是她和蕭毓是不被祝福的一對,所以他們才會找不到四葉草。
她和他之間沒有愛情,沒有幸福可言,只可惜當時的她沒有領悟到這一點,還傻兮兮的對蕭毓愛的死心踏地。
她真笨,真笨,怎麼不笨死她……
剛擦乾淨的淚水,又流了出來,蕭寒被她哭的脾氣也上來了,一邊犧牲另一隻袖子,一邊怒氣騰騰問道,「他是誰,告訴我,我去幫你抽他一頓鞭子。」
「不在了。」她哭笑道,任由他幫她擦眼淚。
前世的師兄已經不在了,活著的是這一世的師兄,而這一世的師兄,她還沒見過他,還不算認識。
「啊……真不在了?」
***** 「啊……真不在了?」
他動作頓了頓,一臉驚訝,見她嗯著點頭,他才捏著小拳頭,小臉凶神惡煞道:「算他跑的快,不然,本王抽死他。」
她被他逗笑了,把四葉草還給他,站起來,撿起他的帕子,放進自己的荷包里,道:「帕子髒了,我拿回去洗乾淨了,再還給你。」
都被她坐『屁』股底下了,她自然不會好意思的再讓他用這條帕子,她打算回去后,找一塊一樣的布,重新做一條還給他。
蕭寒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,他咧了咧嘴,嗯了一聲,那顆四葉草被他小心的放進了隨身荷包里。
他說,「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,我要拿回去好好珍藏起來。」
他剛放好,黑衣人就重新出現了。
他跪地稟報道:「稟王爺,是威武侯府的沈五大將軍和平王府的曉倩郡主,還有一群山匪。」
蕭寒聽了,愣了愣才扭頭訝異的問玉錦:「是你爹,你是來找你爹的?」
沈玉錦嗯了一聲,道:「每次過年過節,我爹都會來秀岩山家廟探望郭姨奶奶。」
然後,她又急急問黑衣人,「我爹和郡主兩人有沒有受傷?」
黑衣人道:「郡主沒受傷,沈五爺只是受了一些外傷。」
他趕到時,見郡主和丫鬟嬤嬤們都嚇白了臉,躲在一旁渾身打哆嗦。
沈席武和他的一個小廝正死死纏著五個人不放,打的非常激烈。
不過小廝的肩膀上被刺了一劍,沈席武則以一敵四,也剛吃了對方兩劍,但都是一些皮外傷。
他見狀后,本想出手幫他們一把。
誰知道,沈席武受傷后突然猛力攻擊,來了個速戰速決,五十招之內就把五人給殺了。
當時看的他都一愣,沈席武的武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。
蕭寒聞言,跳了起來,「走,我們去看看,這天子腳下,奉天城郊,怎麼會可能出現山匪。」
黑衣人猜測道:「對方武功十分高強,到不像是普通的山匪,而像是殺手。」
「殺手?」蕭寒一愣,「你的意思是,是有人要殺沈五爺,或者是郡主?」
「依屬下猜測,殺手要殺的應該是郡主。」
當時,他親眼看到殺手拼盡全力,想要擺脫沈席武去殺郡主,但都被沈席武死死纏著,才沒讓他們得逞。
蕭寒臉色陰沉,「她一個女孩子家,什麼時候擋了人家的路了?」
派殺手刺殺一個人,無非就是擋了人家的路,可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,不做官不繼承爵位,不繼承家產,怎麼就到了人家要置她於死地的地步?
蕭寒怒火滔天,拉著沈玉錦,在黑衣人的帶領下,急匆匆趕去。
沈玉錦這才想到,貌似……曉倩郡主是蕭寒的表姨。
曉倩郡主的母親平親王妃,是趙老王爺最小的妹妹鳳雅郡主,鳳雅郡主和趙貴妃雖是姑侄,但卻一起長大,感情好的比一般的親母女都還要親。
戴倩是趙貴妃的表妹,而且據說趙貴妃在世時,非常喜歡戴倩,總喜歡抱在手裡逗弄她。
趙貴妃去世時,戴倩才五歲。
黑衣人不知何時沒了人影,消失的無聲無息。
蕭寒和沈玉錦趕到時,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七具屍體,全是一劍封喉,死狀凄慘,不忍目睹。
場面駭人,見沈玉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,蕭寒忙把她摟在懷裡,捂住她眼睛,低聲道:「你別看,看了會做噩夢的。」
感受到和他的貼近,沈玉錦極不自在的道,「你拿開手,我自己閉上眼睛。」
「還是我來吧。」手並沒有拿開。
他掃了一眼周圍,沒見到沈席武和戴倩他們,他又低聲道:「走,我帶你去找你爹。」
不知道何時又蹦出來的黑衣人,跟在蕭寒身後道:「王爺,沈五爺和曉倩郡主他們就在前面不遠。」
蕭寒嗯了一聲,對他道:「在前面帶路。」
黑衣人應了一聲是,率先躥了出去。
蕭寒則又喚了兩個黑衣人出現,吩咐他們,「調查出他們的底細。」
「遵命。」
兩個黑衣人留下,蕭寒捂著沈玉錦眼睛離開。
背後他的身子緊貼的有點燙人,估摸著走了一百米外,沈玉錦就連忙道:「好了,你可以拿開手了。」
蕭寒哦了一聲,拿開了手。
雲鳳歸 沈玉錦聽出他語氣中帶有一絲可惜的味道來,她是又好氣又好笑。
他是有戀童癖不成,她才七歲,才七歲,他竟然無所不用其極的吃她豆腐,真的是……無可救藥。
沈席武和戴倩他們正在一棵大樹底下。
沈玉錦趕到時,見戴倩正含羞帶赧一臉抱歉的在幫沈席武處理傷口,旁邊一個老嬤嬤把手上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一條布條遞給戴倩。
沈席武說了一句什麼,戴倩搖頭,固執的要親自給他包紮,但沈席武傷在後背,要纏上布條,兩人必須要貼的很近才可以。
戴倩俏臉艷若紅梅,雙手嬌羞的環著他身子,把布條繞到後面來,一圈又一圈,在戴倩在繞第三圈時,突然,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。
「爹……」
戴倩一怔,扭頭看去,見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朝這邊奔來。
因為太過驚訝,她的雙手剛好伸到沈席武的前面,都忘記收回來,就那樣……用后抱的姿勢,震愣當場。
而她震驚的原因,正是她那一聲爹。
沈席武見到玉錦,也意外的愣了一下,「錦兒,你怎麼到這裡來了?」
又見到她身後的蕭寒,臉色愕然:「十三王爺,你怎麼和錦兒在一起?」
蕭寒笑了笑,掃了一眼沈玉錦,才道:「錦兒在看龍船賽時和家人走散了,正好遇上我,錦兒說要來這裡接你,本王就把她帶來這裡來。」
很好的一個借口,沈席武沒有懷疑。
戴倩總算是回了神,見自己雙手還……
她臉一紅,忙縮回手,手指快速的翻動,布條在他背上打了個漂亮的結。
沈玉錦衝到跟前,假裝沒看到戴倩的囧樣,緊張的檢查她爹的傷口:「爹,你怎麼受傷了,嚴不嚴重?」 被女兒見到那尷尬的一幕,讓沈席武極不自在的動了動,眼神閃爍,道:「不嚴重,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,倒是郭庭,肩膀中了一劍,可能要休息半個月才行。」
沈玉錦哦了一聲,又奔過去看郭庭,「郭庭,你怎麼樣,還有沒有力氣下山,山下有馬車,一會兒你們坐馬車回府吧。」
郭庭的傷口剛包紮完,兩個丫鬟已退到了一旁去,沈玉錦見他臉色蒼白,暗想傷口肯定傷的不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