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念皺著眉,因為牽動了肩上的傷口,她的神色有些痛苦。
「蘇可,你是醫生,你見過哪個醫生,會對自己的病人說出這樣的話?」
「你們學校沒有交過你們職業道德嗎?」
蘇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「江念你竟然敢打我!」
她說著就要衝上來和江念拚命。
木慕急忙拉著她,可不能讓她過去找打。
「蘇可,你別過去,會被打的。」
江念冷漠的看著她,然後轉身上了自己的床鋪,插著耳機,聽著歌,心思卻早就已經飄到了程燃的身上了。
受傷了,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。
可是,在軍隊里,又沒有外出執行任務,怎麼會受傷?
歌聽不進去,醫術也看不進去,倒是蘇可惡毒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。
吵的她腦子都快要炸掉了。
孟夕之回來的時候,宿舍的氣氛很僵硬,她愣了下,爬上床問江念:「江大神,發生什麼事了?」
江念搖頭,說:「沒事,這麼晚了,睡吧!」
「哦!」
半夜寂靜,江念緩緩睜開眼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看了一下舍友們,都在睡覺,她呼了口氣,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,下了床,離開了宿舍。
剛閉上門,在她對床的蘇可便睜開了眼。
雙手絞著床單,眼眶通紅。
—
此時的江念正往程燃住的方向摸索去。
她白天已經向別人打聽了程燃的住所。
一個人單獨的房間。
她很快就到了程燃的房間,江念嘗試著開了下門,竟然一下子就開了。
她微微驚訝了一下,這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嗎?門都不鎖一下。
她悄悄走進。
很簡單的房子,沒有特別的奢華,一張床,一個書桌,一個書架,最中央是一個軍事演慣用的沙盤,簡單的不能在簡單。
程燃在有人打開他房門的瞬間就已經清醒了。
但是他躺在床上沒有動,半睜的眼睛閃過一絲狠戾的光,手已經悄悄的握上了槍。
他倒是想看看,半夜溜進他房間的人,會是誰!
又是誰,給他的膽子!
江念當然不知道程燃已經醒了,而且怒氣值很高。
她現在滿身心的都是在擔心他手臂上的傷。
而且,本來是不打算這麼早就跟他見面的,還想給他個驚喜呢。
現在看來,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。
她摸索到他的床邊,看著床上躺著的人,彎唇無聲的笑了笑。
就在她正準備伸手叫醒他的時候,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就動了,有些冰涼的手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,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上了她的額頭。
男人的力道很大,她的肩膀直接被他磕在了床頭,疼的她差點直接昏過去。
江念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懵逼,因為被程燃掐著喉嚨,她連聲音都發不出。
黑暗中,誰都看不清誰的容貌。
但江念卻可以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戾氣,很深很深。
「誰派你來的!」
江念感覺到有什麼水滴在她的手上,不用想,肯定是男人身上的血。
她皺著眉,喘著氣,這人,是真的要把她殺了嗎?
她握住他的手,微微用力。
「程……」
沒有辦法,總不能被他莫名其妙的殺死在這裡,她的手捏上他胳膊上的傷口。
她聽到男人一聲悶哼,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下。
空氣稍微進入肺腑,她連喘氣的機會都不敢有,急忙大喊:「程燃,你這個混蛋!」
熟悉的聲音,有些氣急敗壞。
程燃完全僵硬在那裡。
這聲音……
「你快放開我,要呼吸不過來了。」
程燃急忙傻傻的收回手,一聲的戾氣瞬間化為烏有,忽然覺得手中的槍有些燙手,手一抖,直接就扔了。
他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,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江念。
江念蹲在地上,劇烈的咳嗽起來,天哪,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。
活過來的感覺真好。
程燃雙手摩挲著,把床頭燈打開了。
房間被照亮,蹲在床下有些臉色蒼白的人影也那麼明顯的映入眼中。
「念念——」
他顫著手急忙把人從地上扶起,讓她坐在床邊,拍著她的背,替她順著氣。
「疼嗎?」
江念眼眶通紅的看著他,水霧泛起,「我——」快死了。
又緊緊的咬著唇,最後三個字,沒有說出來。
她瞪著他,眼眶通紅,眼淚就那麼在男人的眼前落了下來。
疼啊!
怎麼不疼。
差點都去見閻王了。
呆呆總裁萌萌妻 她哪裡知道程燃睡覺時有那麼大的防禦力。
一下子就把她撂倒了,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。
莫名的,好委屈。
「對不起,念念,不哭好不好?」
「哪裡疼,你跟我說?」
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回來,心裡驚喜的同時,也在陣陣后怕。
如果,如果他剛剛直接開槍了——
不敢想,真的不敢想。
到現在,他心裡都一顫一顫的。
就這麼片刻的時間,出了一身的虛汗。
他知道他剛剛幾乎沒有什麼留手,掐住她的動作,做的狠辣極了。
她白皙的脖子上,都被他掐出了一圈青紫痕迹,看上去,觸目驚心的。
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,輕輕從她的脖子上劃過,「很疼是不是?」
江念抿著唇,不想說話,只有眼淚在落。
他替她擦眼淚,卻怎麼也擦不幹凈。
江念抬起左手猛地抓住他的手,張口就咬了下去。
可到底沒敢下狠口,都不敢用力,眼淚全都淌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她推開他,「你混蛋!」
「是是是,我混蛋,我混蛋。」
他混蛋,他竟然傷了她。
「還有哪裡受傷了?讓我看看?」
程燃問著,卻不敢動她,他不知道她哪裡還受了傷。
「肩膀,我手臂動不了了,應該是剛剛撞的狠了,手臂脫臼了。」
惹上律政女王 其實今天中午和鄒建打完之後,就陣陣發疼,她只擦了點葯,誰知道又被程燃撞了。
這下子直接脫臼了,動都動不了了。
如果是程燃自己,很直接就會接上去,一咬牙,也不痛,可是他怕江念會痛。
他把一隻手湊到江念的嘴邊,說:「你咬著,會很疼。」
江念看到,他整個手上都是血跡。
她眸光微微一顫,咬牙切齒的說:「你不給我接我就自己接了,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姑娘,不疼,趕緊的!」
程燃湊過去,在她喋喋不休的嘴邊輕吻了一下。
就這麼片刻,他已經把她的手臂接上了,『咯吱』一下,很利索。
他輕輕碾著她的唇,聲音低沉,滿滿的都是心疼:「可是,我會疼啊!」
他的心,在疼啊!
江念心底顫了一下,彷彿有什麼東西劃過,濺起一絲漣漪。
她閉了閉眼,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。
有多想念,這個吻就有多深,無關欲,只有濃濃的思念。
「程燃,我想你了,我來看你了。」
「是我讓薄大哥瞞著你的,想要給你一個驚喜。」
只是沒想到,驚喜變成了驚嚇。
差點把命賠上。
「我以後再也不這麼玩你了,太可怕了。」
江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很鄭重。
程燃心疼的勾唇,說:「好,以後我去看你。」
謝謝你,翻山越嶺的來看我。
委屈瞬間一掃而空,江念推開他,說:「我聽蘇可說你受傷了,讓我看看你的手臂。」
那隻手已經被血染紅了。
程燃知道攔不住,脫了上衣讓她看。
纏在手臂上的紗布已經全部被血浸染紅了。
江念拿出自帶的醫藥箱,取出剪刀,將紗布剪開,露出的傷口有些猙獰。
「程燃,你是笨蛋嗎? 咒樂園 這麼重的傷就這麼隨意的包紮?明知道蘇可的醫術不怎麼樣,你怎麼不去醫療部,偏要一個人在這裡硬撐著。」
「活該疼死你!」
說著兇狠的話,聲音卻已經哽咽了。
她又調笑了一句:「縫合的確實很醜。」
程燃靜靜的看著她,聽著她的嘮叨,目光中蜷著一抹笑意,很溫柔。
「我要把線拆了,重新縫合,會有些疼,你忍忍?」
「嗯。」
她低頭,輕輕的把線抽出,打了麻醉上藥縫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