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不過是放了一片金葉而已。
侯府沒有哪一條規矩說,不許放金葉。
對於沈安姒冷笑的眼神,大姨娘嫵媚一笑,「三姑娘若是沒別的事,我就先回屋了。春蘭雖然現在是三姑娘你的丫鬟,可到底伺候大姑奶奶好些年了,春蘭死了,你應該派人去告訴她一聲。」
說完,大姨娘便走了。
卻是氣的沈安姒胸悶頭暈,拳頭攥的緊緊的。
望著大姨娘得意洋洋的背影。沈安姒笑容更冷。
原本她還有三分猶豫,如今。卻是半分都沒有了!
沈安姒轉過頭,吩咐丫鬟道,「將那封信送去沉香院。」
丫鬟微微一鄂,勸道,「姑娘真的要這樣做嗎?」
丫鬟勸沈安姒收斂一些,畢竟才剛回來。
就算她們惹得慈雲庵不高興,不願意收留了。可要是武安侯府真的把人送到慈雲庵門口了,師太也會高興的收下她們的。
慈雲庵不敢得罪武安侯府。
沈安姒冷笑好幾聲。「一箭三雕的事,有什麼好猶豫的?」
丫鬟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沈安姒站在橋上,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,笑的陰冷。
她不會再那麼傻了。
殺人,沒必要用自己的刀。
一個時辰后。
玲瓏苑,樓上。
安容和沈安溪正坐在那裡喝茶,有說有笑。
海棠搬了棋盤上來,半夏則搬了兩盒棋子。
沈安溪趕緊招呼海棠把棋盤擱下,望著安容,沈安溪聳鼻尖道,「你之前連我都下不贏,怎麼可能贏蕭老國公呢,我可不信他下棋有那麼差。」
無論芍藥、夏荷怎麼抱住安容棋藝精湛。
無論沈安閔、沈安北自嘆不如,沈安溪就是不信。
她又不是沒有和安容下過棋,她雖然身子不適,體力差,可是看書、下棋是她的愛好。
四姐姐和她難分伯仲啊。
她下不過大哥、二哥。
大哥、二哥下不過四姐姐。
這怎麼想,都不對勁啊。
所以,沈安溪覺得沈安閔是在哄她玩的。
沈安閔沒差點發誓,還下了賭注。
這才有沈安溪來玲瓏苑找安容對弈的事。
安容不想去竹苑,便讓海棠去搬棋盤來,安容連輸給蕭老國公兩回,她也起了好勝之心。
沈安溪興緻勃勃的要贏安容。
安容很頭疼,她要琢磨怎麼放水,還要放的不留痕迹。
安容從認真學下棋起,就沒學會放水。
和蘇君澤下棋,安容要努力贏他。
和蕭老國公下棋,不使出全力,蕭老國公會生氣。
準確的說,安容就沒學會怎麼放水。
這不,沒放一會兒,沈安溪就皺眉了。
「四姐姐,你好像在糊弄我?」沈安溪不確定道。
安容囧了。
她容易么,一定要她下夠半個時辰,她一放水,就差點輸了,就得趕緊補救。
一招棋臭,一招棋絕。
這要看不出來端倪,那可真白學棋了。
沈安溪把手裡的棋子一丟,嘴撅的高高的,一邊糊弄棋盤,一邊道,「不算,不算,四姐姐你根本就沒用心下,重來。」
棋子掉落地上,彈起弧度,幾個丫鬟蹲地上撿棋子。
樓道處,有噔噔噔腳步聲傳來,芍藥進來道,「姑娘,大夫人大發雷霆了。」(未完待續。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,歡迎您來)
!! 芍藥眼睛嶄亮,眸底帶笑,見牙不見眼。
安容幫著將棋盤上的棋子分開裝入棋盒中,聞言,她眉頭輕輕一挑。
沈安溪聳了鼻子,嘴角撅的高高的,「她又要鬧什麼幺蛾子了?」
芍藥是興奮極了,才忍不住說的,說完,才注意到,屋子裡還有冬梅呢。
芍藥望著沈安溪道,「是九姑娘,她高燒退了后,又升了上去,反反覆復,大夫人生氣了。」
沈安溪呲了呲牙,手拿一粒棋子,落於棋盤上。
沒有再問大夫人的事。
對於沈安姝生病,大夫人發怒的事,她不感興趣。
芍藥望著安容,安容勾唇一笑。
她懂芍藥眸底的意思,沈安姝的病,是大夫人發怒的原因之一。
但不是主要原因。
那封信才是根源。
安容下了一粒棋。
她哪裡不知道沈安姒那一招棋,是一箭三雕。
第一雕,那封信是她和大夫人投誠的敲門磚。
第二雕,借大夫人的手剷除沈安芸。
第三雕,信是從她手裡拿的,只要說是冬梅偷給她的,大夫人會派人來問冬梅,只要查證屬實,她就是知情不報,暗助沈安芸。
安容想到自己,被偷了信不算,還得被人記恨,無辜一笑。
她就盼著大夫人出手,若是一直縮在沉香院里,鬧些小動靜。根本傷不了她,至少沒法休了她。
只有她自己作死,安容才能讓她真的死。
心情甚好的安容,棋藝格外的好。
不出半柱香,沈安溪就哀怨了。
「四姐姐,你以前都是裝的,騙人!」沈安溪嘴癟癟的,抱怨著。
但是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,暖陽如春日。
四姐姐明明棋藝精湛。遠勝於她,卻處處謙讓,哄她高興。
安容哭笑不得,她該怎麼解釋,她以前是真的下不過她啊,不是裝的。
安容沒法解釋。所以乾脆不解釋了。
沈安溪要安容教她下棋,正好安容無聊,就陪她玩。
臨到傍晚的時候,沈安溪才離開。
沈安溪一走,玲瓏苑就出事了。
冬梅一雙手紅腫一片,是平常的兩倍還要大。裡面還瘙癢難耐。
冬梅忍不住,剪的整齊工整的指甲將兩個手背划的鮮血直流。
除了冬梅之外。沈安姒、沈安姒的貼身丫鬟、大夫人、大夫人的貼身丫鬟、王媽媽、還有沈安玉,手都紅腫著。
這些人中,沈安玉的紅腫最輕,不過她嘴也是腫的,不算太嚴重,但也極其難看。
侯府一下子紅腫了這麼多人,不可能不驚動三太太和老太太。
愛勢洶洶 找來大夫一查。是中毒。
再接著便是查中毒的原因。
先從大廚房查起,一有人中毒。絕對大廚房先倒霉。
松鶴院內,孫媽媽回老太太道,「廚房查過了,吃食沒有問題,而且丫鬟並不單獨用飯,不應該只冬梅手腫,其他丫鬟完好啊。」
老太太也不解呢,正要說完,外面有丫鬟奔進來,撲騰一聲給老太太跪下。
「老太太,你可得給五姑娘和大夫人做主啊,四姑娘算計她們!」丫鬟告狀道。
丫鬟雙手高舉,手裡捧著一個綉帕。
帕子上露出一角,正是信件。
孫媽媽過去要拿信件,丫鬟忙道,「孫媽媽小心,這信上有毒。」
孫媽媽趕緊將手縮了回來,小心的捧過綉帕,遞到老太太跟前。
夏荷戴了手套過來,將信件打開,讀給老太太聽。
老太太越聽臉色越沉。
尤其是夏荷說的話,「像是大姑***筆跡。」
經過孫媽媽的確認,確實是沈安芸的筆跡無疑。
「怎麼是四姑娘算計大夫人?」孫媽媽不解道。
這又不是四姑娘的東西,就算要栽贓,也栽不到四姑娘的頭上去吧?
丫鬟跪在地上,連連點頭,「就是四姑娘的,這信是三姑娘送給大夫人的,說是四姑娘的丫鬟偷給她的,她瞧后震驚不已,趕緊叫丫鬟送給了大夫人,沒想到,信上居然有毒……。」
若不是冬梅、三姑娘和送信的丫鬟都手腫了,大夫人也不會往信上想。
叫大夫一查,果不其然,真的有毒。
老太太和孫媽媽互望一眼,派了丫鬟來喊安容去。
安容步伐從容,面帶笑容的出了門。
心情甚好。
想算計她,叫你們後悔不迭。
給老太太請了安后,老太太便問道,「這信上的毒是你下的?」
安容先是茫然,「什麼信?」
夏荷便讀了一兩句,安容錯愕不已,「信是我的,怎麼會在你那兒?」
夏荷有些黑線,四姑娘怎麼老是被人偷東西,而且都是重要的東西。
之前是秘方,是阮媽媽偷的。
現在是把柄,大姑娘的把柄,是冬梅偷的。
雖然丫鬟沒明說是冬梅,可傻子都知道是冬梅下的手。
好像倒霉的都是大夫人。
上一回,是大夫人自找的。
這一回,大夫人倒是無辜的很。
孫媽媽忍不住問道,「信上的毒是四姑娘下的?」
安容很爽快的點了點頭,「是我下的。」
雲淡風輕的四個字,卻叫人啞口無言。
更讓我無語的是,安容面帶天真的問,「在自己的信上下毒不行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