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冷大哥,燙嗎?」姍姍望著一口氣喝完的冷鋒,驚訝的說道。
「呃呃,不燙。」感覺到自己的失雅,冷鋒尷尬的笑道。
「姍姍你們這裡的露水都是這樣嗎?」
「嘻嘻,特別吧、告訴你個秘密,我們採的露水跟別人採的不一樣。」姍姍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果然,這朝露、冷鋒在未進入修鍊之前、也曾不止一次的試嘗過,從未像今天這般,如此舒暢。望著姍姍的笑容,冷鋒伸出那未受傷的手臂,輕輕撫摸而下。
「冷大哥,你是不是騙我們了。」姍姍也不認生,知曉冷鋒的名字后,直接稱呼冷大哥。
「騙你們?」女童姍姍的這一問,使得冷鋒一個恍惚。
「從何說起呀。」
「你是上仙,你跟我們不一樣,我能感覺出來。」姍姍雙眼望著冷鋒,很是確定的說道。
望著那篤定的小眼神,冷鋒噗嗤一笑,這姍姍的樣子,好是老成,與現在的年齡極為不符。
「你怎麼感覺出來的。」冷鋒笑道。
「就是感覺,冷大哥你能告訴我你從哪裡來嗎?村裡的大叔大伯們把你送來的時候,都說你是天上掉下來的。」姍姍那渴望的眼神望著冷鋒,迫切的想知曉。
「姍姍,你還小,有些事情吶,等你長大了就知曉了。」姍姍的話語再次勾起了冷鋒的回憶,使得冷鋒想到沐陽傾心,不知曉小傾心此時如何,我此刻在想她,那她有沒有在想我。
「那你告訴我,你從哪裡來?」
感到姍姍的固執,冷鋒也不好在推脫。
「那是一片與此地差不多的村莊,那個村莊的名字叫做蘆村,那裡有森林,有山澗,有許多野獸,那裡的人都可以修鍊,風吹著稻田、芬芳四溢,山澗之內河流串流,如同泉水的歌唱,甚是好聽。」
剛說到此處,其他孩童都向冷鋒靠來,那一雙雙好奇的目光,直直的盯著冷鋒,他們一直生存在這裡,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,森林野獸,山澗流水,著實連聽過都沒有。
「大哥哥,你倒是說呀?」冷鋒的停頓使得有些孩童迫不及待。
「什麼是山澗呀?」
「大哥哥,你能說說你見過的趣事嗎?」
孩童的問聲,引來莫老呃觀望,隨後微微嘆笑的再次,澆起葯田。
望著諸多的問聲,冷鋒也是一嘆,七天的間歇期,難免枯燥,有這般孩童的陪伴,就當給自己放個假。
「野獸就是吃人的妖怪,而我們那裡的野獸,特別猖狂,若是沒有幾個年輕的大汗,著實降服不了。我曾經就遇見一隻叫做赤麟的野豬,那傢伙身軀龐大,獠牙縱生,一身的蠻力,我們村落里的人遇見都得繞開他。」
既然打算給自己放假,冷鋒就沒有在拘謹,這些孩童願意聽,自己也就當是一種另類的修行吧。
「那叫做赤麟的野豬,甚是兇猛,好幾次我都險些被其傷到······最後終於在我的計策之下,把那隻赤麟的野豬趕跑了。」
這一講、使得所有孩童,都驚心動魄,唏噓之聲,讚歎之意,如同自己親臨一般。特別是期間,冷鋒說自己被逼到懸崖邊緣的時候,還有幾個女童,緊緊的握著拳頭,彷彿要把那叫做赤麟的野豬給燉了。
「冷大哥,你在講一個。」
「是呀,冷大哥你在講一個。」
「講一個有上仙的。」
孩童的問候讓冷鋒無路可退,而莫老也沒有招呼,自顧自的澆著水,時不時的也聽聞兩句。
「好,那我就給你們說一下有上仙的事。」
冷鋒的話語剛落,那十四位孩童齊齊的坐在一起,如同一排乖巧的兔子一般,豎起雙耳、靜靜的聽著。
「那是一天下午,我漫步的走著叢林深處,聽得深處之內有人叫救命,我提著大刀就奔跑了過去。」漸漸的冷鋒陷入追憶。
「我把那隻花豹殺死了,可是那叫做沐紫晨的女孩也受了重傷,他那小腿流淌著鮮血,已經不能走路,無奈之下,我背著她走了數十里,找到醫館后,才知曉她跟我們一樣無父無母。後來我們一起相識,一起曾志願去天靈谷,在集市上看雜耍,一起吃糖人,去雷凌峰看上仙,我們遇見了邵青,把他打趴下了,後來又遇見了沐風······」
「一路之上我陪著她、她陪著我,走了許久許久,最後她說要去祭祖,祭完祖便一起去天靈谷。只是在祭祖完后的第二天,我醒來后,她卻留下了一封信。」
「她走了?」姍姍突然的打斷,眼神之中儘是驚訝。
「信上說什麼?」另一位男童也迫切的問道。
望著諸多迫切的目光,冷鋒仰望了一下天空,隨後無奈的笑道。
「信上說,她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,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。」冷鋒微微一嘆。
「她就這麼走了?」
「她怎麼能這樣?不是說好一起去天靈谷了嗎?」
「她有沒有說,她去哪了?」
「那冷大哥,你有沒有去尋找她?」
「那之後,有沒有在見過她?」
諸多的疑問,冷鋒無奈的一笑。
「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。」
就這樣,冷鋒與這些未經世事的孩童,漸漸的融合在一起,每日凌晨,孩童採摘露水給冷鋒養傷,而他們回來之後,唯一的一件事,便圍繞著冷鋒,讓冷鋒講講外面的世界。
且莫老並沒有阻止冷鋒,依然如往常一樣自顧自的澆養草藥。
七日的時間轉眼便過,而這七日里,卻是冷鋒最為快樂的七日,他也很想這般下去,望著諸多孩童,無憂無慮的生活。但是他不能,他牽挂的東西太多,盟域的龍族有沒有驅除,小傾心是否安康,自己爺爺的身份及冷域的父母,還有那西蜀域的沐紫晨。
夜晚冷鋒將所有孩童遣散,自行盤坐而下,運轉起千煉決,及大藏經。
瞬間、此刻的冷鋒如同風眼一般,貪婪的吸噬這四周的靈力,一個時辰之後,冷鋒漸漸的感到不妥,若是以往、丹田之內早以充足,此時丹田竟然只有小半,雖然知曉丹田存儲的靈力越多,對修士的修鍊越益。但此時,冷鋒很是擔心,自己為何至此,畢竟未知的事情才是最為可怕的。
慌忙之中,冷鋒收起千煉決及大藏經,起身向莫老處走去。早在昨日,冷鋒便以被此處的露水、將自己的傷痕治癒,此刻很是不安,疾步的向莫老處走去。
我被穢土轉生出來了 推開門,望著熟睡的莫老,驟然感到自己有些莽撞,平復了一下,起身便向門外走去,自己的舉動著實有些操之過急。
「來都來了,又何故退去。」這些天與冷鋒的相處,莫老已經將冷鋒當做親人看待,感到冷鋒的到來,緩緩起身,粗糙的雙手揉了揉飽受滄桑的雙眼。
「莫老,我·····」一時之間冷鋒啞然。
緩過神來,莫老微微站起,渾濁的雙眼望向冷鋒。
「你修為恢復了?」
「我·····」不知從何說起,冷鋒再次啞然,難道說自己丹田儲存靈力過多,導致自己不安。
「有些奇怪,你凝神的修為,竟有些假虛。」莫老的話語帶著疑問。
「什麼,凝神?」 ??
「什麼,凝神?」冷鋒尤為大驚,七日之前,自己還是御境中期的修士,怎麼會在短短的七日變踏足凝神一域,且這七日之間冷鋒從沒有半點修鍊。
看到冷鋒的驚訝,莫老沒有理會,依然是靜靜的看著冷鋒,盞茶過後,一縷笑意露出。
「原來是這樣的。」
「請莫老解惑。」冷鋒恭敬的一鞠,可以看出眼前的莫老已經知曉了原因。
「你之前吞服了源漿,導致境界驟然增加。」莫老微微一笑的說道。
「可是、那源漿只是短暫的提升修為,且之後還有七日的間歇期。」冷鋒不解的問道,這七日的間歇期、剛剛度過,而源漿也不可能在七日之後,直接使修士晉陞一個大境界。若是那樣的話,那源漿恐怕點滴都難求。
「話雖如此,但你在服食源漿之後,又吞噬了一顆上等源葯。」
莫老的話語使得冷鋒一怔,當初在空間之中,為了撕開裂縫求生,的確是吞服源漿后,又吞服了源葯,當初冷鋒可沒有管那麼多,此刻回想起,吞服源葯之後,縱使為凝神境界的他,那膨脹欲裂的感覺,依然清晰。
望著冷鋒的沉默,莫老再次說道。
「源漿把你的境界提至上去,但你的靈力卻還是御境,之後你吞服了源葯,那源葯的充斥,使得你本是御境的丹田,增加為凝神,而當時你的修為也是凝神。」
聽完莫老的話,冷鋒不自然的抽笑,這要是傳出去,不得把諸多半步凝神的氣死嗎。凝神本就是修士的一大分水嶺,幾乎所有修士都得嚴陣以待,諸多的御境天才,窮極一生,都不曾踏足凝神,而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破了。
「那您之前說的假虛又是何意?」雖然莫名其妙的踏入凝神,但冷鋒依然沒有放鬆。
「假虛,就是說你是靠藥物提升上去的,雖名義上為凝神,但你此刻的戰力,也只是半步凝神。」莫老沒有隱瞞,直直的說出要害。
話語剛落,冷鋒驟然陰沉,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,根基鬆動,之後的修鍊將會越來越難,甚至可能連化空境都是遙不可及的。
「望莫老指點。」冷鋒恭敬的說道,此刻可是干係到之後的修鍊生涯,冷鋒可不敢絲毫輕視。
感到冷鋒的肅穆,莫老微微一笑。 我要做超級警察 隨後手臂微微一揮,一道白芒沒入冷鋒身軀之內,剎那間,冷鋒的丹田驟然縮減。
「這是?」感到丹田的變化,冷鋒疑問的看向莫老。
「我已經將你凝神的修為封住,現在處於半步凝神,你在磨練一般,當你的根基足夠紮實的時候,這封印便會自行解除。」莫老拍拍了冷鋒的肩膀。
「謝莫老。」冷鋒再次深鞠,起身便向屋外走去。
回到自己的住所,冷鋒打開空間手鏈,盤點一下所剩之物,除了不少的靈幣,便只剩下一些神秘的物品,那串神秘的佛珠,還有一枚帶著黎字的戒指,刀駭的那顆髓精,還有悟道的舍利子。
將舍利子拿起,冷鋒握在手中,再次盤坐而起,靜靜的感受天地,及適應此時的境界。冷鋒的修為可謂是紮實驚人,莫老的封印,使得那凝神的靈力,壓縮至半步凝神,說句不為過的話,此時冷鋒的根底,便是落十一、彭海等人都只能望而遠之。
再說靈界史上,也沒有幾個如同冷鋒一般,踏足凝神之後,又被強行封印而下,他需要的磨練、不是鞏固,而是戰鬥與適應。
三日後,所有孩童如同往常一般,在太陽未出現的時候,便起身採摘露水。
莫老也如往常一般,在孩童走後,生火炊煙。而冷鋒則是為莫老打打下手,將那粗大的木樁片片劈裂。
「莫老····」冷鋒恭敬的喊道。
「要走了嗎?」莫老將手中的火石放心,那滄桑的雙眼看向冷鋒。
到了他這種年歲,很是清楚,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。
冷鋒低聲嗯道,這三日冷鋒已經適應了此時的狀態,而且他牽挂的事情太多了,不可能長期在此滯留。
「答應我一件事。」
「您說。」對於莫老冷鋒很是恭敬,此人救過自己兩次,別說是一件事情,便是十件冷鋒也不會有半分推脫。
「把這群孩子帶去天雲鎮。」
「什麼?」冷鋒驚訝,這群孩子,帶去天雲鎮,這樣的話語使得冷鋒疑問不解。
「他們都有自己的路,今後便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。」莫老微微一嘆,從此之後他將離開此處,若是冷鋒不來的話,他也會讓他人帶走的。
聽聞莫老的話,冷鋒沉著而起,修為恢復后,冷鋒能夠清晰的感覺出,這群孩子都是一方潛力,那採回的露水,絕對是鑄造根基的上好良藥。每日飲食,十四位孩童都有些破入靈境之勢。
「那您?」冷鋒再次問道,所有孩童離去,只剩下莫老一人,實在是有種滄桑的凄涼。
「你不用擔心我,我已經習慣了。」莫老微微一笑,轉身再次拿起火石,為所有孩童做起早飯。
次日,在諸多不舍的淚水中,冷鋒帶著十四位孩童離開此處,而那蒼老的身影,一直站在村口處目送離去,直至冷鋒等人消失在天際。
天雲鎮是一處低階修士與凡人的集結集鎮,而冷鋒所在的村莊,是隸屬於天雲鎮最外的一處。
數十里的距離,冷鋒沒有御空,而是牽著一輛巨大的馬車,同十四位孩童緩緩前至,一路之上,諸多的不舍與外界的新奇,令馬車內喧鬧之際。
天雲鎮外沒有城牆,如普通村莊一般,儘是稻麥,而在地內也有許多莊稼漢,對於冷鋒的到來,連頭都沒抬一下,看的出已經習慣的這樣的場景。
「孩子們,我們到了。」冷鋒掀開車簾,馬車裡的孩童很是怕生的露出腦袋,看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天雲鎮。
一雙雙的眼睛,帶著新奇與羞怯,對所有的事物都想躍躍要試。
而冷鋒也看到些許的修士,修為不高只有靈境初期,可見此處是多麼生僻的一個地方。
已是正午,冷鋒牽著馬匹向鎮內走去,那是一家偌大的客棧,冷鋒將馬匹交給在外的小二,帶著十四位孩童向客棧之內走去。
「十五碗清湯麵」
冷鋒取出數枚靈幣,他看的出此地的掌柜是一位靈境修士,所以沒有解釋靈幣與金銀的相比。
這是兩張拼起的桌子,十四位孩童等著面上來,狼吐虎咽的吃起,已經餓了一晌。
望著這般場面,冷鋒微微一笑,又點了十四碗。
「聽說沒有,盟域龍族撤離了。」
說完的聲音在二樓,但以冷鋒的修為想要聽見卻是亦如反掌。
「恩,聽說龍族可是慘敗呀。」
「這一次看哪個妖族再敢小看我們修士。」
「可不是嗎,連他們妖族為首的龍族,都被我們修士擊敗,看他們還能拿什麼值得威風。」
聽完之後,冷鋒端起手中的湯碗,微微的喝了一口湯。
龍族撤離了盟域,天靈谷定會聲勢大震,不知曉傾心此刻如何,看來想要知曉細節必須找一位御境的才行。
「你們吃飽了沒。」冷鋒看著諸多的孩童關心的問道。
在此之前,莫老曾經囑咐過自己,孩子的路,讓孩子自己選擇,他們想要做凡人,就讓他們做凡人,他們若是想要修行,希望冷鋒能夠給他們找一個正道的宗派,畢竟此域是宗域,宗派矗立。
「我們吃飽了。」諸多天籟一同說道。
冷鋒微微一笑便帶著諸多孩童,走出客棧。
分別是痛苦的,但世上沒有永久的相聚,天雲鎮上諸多宗派的招收處,令冷鋒露出驚駭之色,盟域便已經宗派林立,但這宗域的宗派,著實有點過分了。
轉眼便已夜晚,所有孩童都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宗派,也有兩位選擇做個凡人,此刻只剩下姍姍一人。
一路之上為數姍姍年齡最小,也數她最為活潑,但今日離別莫老之後,直至現在姍姍都不曾言語半句。
「姍姍,此處沒有喜歡的宗派嗎?」冷鋒關切的問道。
「冷大哥,你也要離我而去嗎?」這是姍姍今日說出的第一句話,且雙眼含淚的看著冷鋒,其樣子甚是可憐。
「我····會回來···看望你的。」冷鋒唯喏的說道。